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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应当曾是一位优秀的军雌，跪姿端正而刻板，低垂下头颅，脖颈上扣着黑色的抑制环，把他的力量与骄傲都禁锢在身体里。印着深深鞭痕的肌肉随呼吸轻微起伏，黑发沾了粘稠的鲜血贴在脸颊上，最落魄不过如此、最坚韧不过如此。

礼仪官拿着扩音麦宣读这只雌虫的罪行。他所有的功勋、九死一生换来的军衔，抵不过一个贵族雄虫被捏青了的手腕。詹姆斯·莫尔在礼仪官旁边笑得张扬又得意，却还要故作惋惜委屈。

“……兹上，依律毁去罪虫德瑞克生殖腔，贬为雌奴，于星际0328号监狱服刑教育，期限……”

埃德蒙知道雌虫的生殖腔有多脆弱。它是强悍的雌虫唯一不能凭自身愈合能力进行修复的地方，甚至一经破坏便再难治愈。埃德蒙见过生殖腔被强行打开有多痛……德瑞克，现在挺直了背跪在广场中央的德瑞克，在他破碎梦魇里的德瑞克，他维持不了沉默却也发不出尖叫，那样有力的身躯抖得像片凋零的枯叶，却永远触不到地面。

埃德蒙控制住胸腔里颤动的心脏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冗长宣读被打断，高台上安坐的贵族们惊讶地望向声源，想看看是谁家的虫这般失礼。

没虫知道伊利斯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
长身玉立的雄虫站在入口处的平台。他神色淡漠，把手上的帽子搭在胸前微微倾身算是致歉，随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，穿过空阔的场地，从容不迫地停在准备受刑的雌虫身前。

埃德蒙弯下腰，空着的手抬起罪虫的下巴，审视一件工艺品般打量。

没虫敢出声。他在一片静默里看到了军雌寂寂的黑色眼睛。深却空茫，最瑰丽的星云也无法在其中投出半点光亮。

埃德蒙松了手。他转身，平稳的声音远远传开，重新下了判决。

“这只雌虫此后归我——埃德蒙·伊利斯所有。现在，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去我的住所。”

没虫敢说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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